全球生物资源：获取要求是否影响了科学研究？

来源：Science 23 Vol. 323. no. 5913, pp. 464 – 465
作者：Sikina Jinnah和Stefan Jungcurt
翻译：成文娟
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科学家对于政府制订的、过分严格的、获取学术研究所需要的生物资源的要求，都表示关切。例如，印度的科学家担忧，过于繁重的国际获取管理将限制分类学等领域的国际合作，特别像印度这样拥有巨大的生物潜力，而国内的学术力量不强的国家。2007年，巴西的灵长类动物学家Marc van Roosmalen由于没有获取在其康复中心饲养了猴子的许可，而被判处了16年的监禁。全球的科学家表示愤慨。“热带生物学和保护协会”以其名义散发了一份请愿书，来自31个国家的250位科学家签名谴责这份宣判，并认为van Roosmalen的情景表明“政府对科学家的限制”。这类问题在未来将会加剧还是得到缓和，将取决于《生物多样性公约》（CBD）目前关于获取和惠益分享（ABS）国际“制度”谈判的结果。

其他的非政府组织的利益相关方，比如土著组织和贸易协会都积极参与了ABS的谈判，到目前为止，学术界似乎相对比较沉默。参与者不能保证新的准则将反映科研关注的各个方面；但是，在缺乏学术界意见的情况下讨论未来这项制度对学术界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显然是不合适的。而ABS国际制度的谈判将在2010年结束，学术界表达意见的窗口很快就将关闭。

CBD的目标不仅仅是保护生物多样性，同时也针对与可持续发展相关的保护议题。具体而言，CBD的目的是构建一个方便外国获取生物多样性丰富国家的遗传资源，并确保提供获取的地方社区和政府不受强大的外国商业剥削。在未来的制度框架下，资源提供国将得到公平的补偿。相关的讨论多由“获取和惠益分享特设工作组”（ASBWG）进行。ABSWG是在2000年成立的，主要关注的议题包括：（1）如何确保在遗传资源和相关传统知识获取之前，知识所有者或资源提供国事先知情同意；（2）如何基于资源利用国和提供国的“共同商定条件”获取遗传资源；（3）如何分享因利用遗传资源产生的惠益。2004年，CBD要求ABSWG开始就ABS国际制度进行谈判，过去这些年取得了巨大的进展，许多基础的内容成为了焦点。但是，仍然有很多领域存在争议，而且部分领域对科研界的影响也没有得到充分认识。

与科研界最为相关的议题是：ABS国际制度能否豁免仅仅用于非商业的科研目的所需要的样本的获取。尽管每一次ABSWG都提出了这个问题，但是仍然没有一个定论。谈判中缺少对学术界利用生物资源的情况的理解，以及如何区分非商业化科学研究和商业化研发。

如果国际制度中不包括对学术研究的豁免，或者说申请豁免的条件非常苛刻，并且排除了许多研究人员，那么还有三个议题对学术界十分重要。第一，ABS谈判目前在国际ABS制度是否包含生物材料的“衍生物”的方面存在分歧，如果衍生物纳入了国际制度，如何定义衍生物。换句话说，研究使用中间产品（如合成过程或分离出的基因序列），而不是原料（如直接从野外收集的植物标本）所获得的惠益必须进行分享？而对衍生物更广泛的定义将包括研究的中间产品，可能的最终的产品，如新的生物催化剂、医药产品，甚至是消费品，如咖啡，都需要进行惠益分享。进一步而言，如果采用这个概念，那么非商业化研究的衍生物成为未来商业化利用的基础时，研究人员要为下游的惠益分享负责人。

第二，ABS的谈判在是否包括1992年之前获取的生物材料方面也产生了分歧。1992年，CBD正式对其成员国具有法律约束力。如果包含其中将引起十分复杂的履约问题，例如，确定生物材料原始的提供国的必要信息没有记录。因此，与这项议题的实际操作上相当困难，而目前正在指导ABSWG讨论的工作文件中也并没有涉及。

第三，对研究人员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在于，CBD应该制定国际ABS标准，还是应该选择根据不同行业的最低标准，基于每个案例签订合同。在这个问题上，科学家的野外经验具有丰富的价值，如同2002年的“国际粮食和农业遗传资源” （ITP-GRFA）的谈判一样。学术界能够提供类似的可操作的准则，并将其优点和缺点的统一，提出以个案量身定制，或综合方法来谈判获取生物研究材料。

但是研究人员要如何介入呢？第一步就是提升人们的意识，让他们了解谈判的结果可能对他们产生影响。CBD秘书处在每次ABSWG会议召开之前将公布相关文件，详细的说明了讨论的内容。在ABSWG会议期间，“国际可持续发展研究所”的《地球谈判公报》将每天报道会议的进展情况，也会对会议进行总结和分析。此外，各个非政府组织，诸如植物园、保护国际组织、生物多样性国际或瑞士科学院也会定期在其网站发布相关的信息。

其次，研究人员应该更积极的参与谈判过程。研究机构和国际学术机构能作为观察员参与ABSWG的会议。科研界应该利用现有的非正式网络和专业机构，比如“热带生物学和保护协会”，在ABS问题上达成一个共同的意见。这些机构都可以继续游说本国政府负责谈判获取和惠益分享制度的部分，并直接参与国际谈判。该领域内符合生物多样性保护和可持续利用标准的组织可以注册作为CBD大部分会议的观察员。尽管观察员并没有投票的权力，但是CBD鼓励他们在会上发表意见。更为重要的是，这为科学家直接进入各自国家的谈判，表达他们的意见提供了一个平台。

此外，CBD成员国常常被要求就具体的意见提交政府和“其他利益相关方”的意见。观察员组织也可以提交意见，CBD秘书处将在每次会议之前将各方意见提供给缔约国。例如，2008年5月召开的这次CBD的缔约方大会，成员国要求利益相关方提交观点、建议或者操作文本，以及支持国际制度可能的内容的理由。尽管CBD网站暂时不能下载相关意见的文件汇编，但是相关文件中包括了关于定义、促进获取的实施机制、惠益分享、履行和能力建设的建议。这对于“保护生物学社会”等科学组织是一个机会，汇集成员的经验，准备相关的文件。例如，过分限制获取的要求方面的经验，比如印度国家生物多样性管理局认为印度的昆虫学家，在一项Western Ghats（高止山脉，位于印度南部)）昆虫的合作研究中，存在“生物剽窃”问题。

这并不是说科学家必须就这项议题达成一个一致的意见。例如，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历史上曾有过的不平衡的合作，无论是资金、人力分工、作者身份利益等，因此提供国的科学家不愿支持获取也是有正当理由的。但是，这方面的讨论并没有在ABSWG的谈判中出现。

此外，CBD缔约国决定召开三次专家组会议，以便在技术层面支持国际制度。2008年12月召开了第一次会议，可能对研究人员具有一定的吸引力，因为讨论中包括非商业研究，包括未来的ABS制度会对研究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些会议的与会专家都是由缔约国提名。参与其中的一个好处就是参加国际谈判，与祖国的代表碰头，表达意见。

此外，2008年11月，由“生命条码倡议”（ Barcode of Life Initiative）等科研机构主持召开了“ABS非商业化生物多样性研讨会”。与会者来自10个国家科研机构和国际组织，就专家组讨论的问题交换了意见，诸如区分商业和非商业化研究的方法等。研讨会的观点和建议提交了CBD的专家组会议。这些会议和研讨会为科学家更加积极的参与ABS谈判提供了机会。

现在也有大量机会对CBD框架下技术和法律问题的研究进行同行审查。当然也有很多其他的方式参与ABS国际制度的谈判中去。考虑2010年谈判即将结束，这里提出的几种方式是最有可能对谈判产生影响的方式。国际制度签字保存之前，ABSWG还将召开三次会议。工业、环境和土著组织将继续表达他们的意见。为什么学术界不参与其中呢？

原文网址：http://www.sciencemag.org/cgi/content/full/323/5913/464?ijkey=MKN/xaHVTQWCM&keytype=ref&siteid=sci

 

References and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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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The workshop was held 16 to 19 November 2008 in Bonn, Germany. Submissions are available atwww.cbd.int/.
28. Tentative dates and venues for these meetings are ABS7: 2 to 8 April 2009, Paris, France; ABS8: 9 to 15 November 2009, Kuala Lumpur, Malaysia; and ABS9: 1 to 7 April 2010, Bogotá, Colombia.
29. Supported by NSF,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U.C.) at Berkeley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Studies, U.C. Institute for Global Conflict and Cooperation, Soroptimist International, German Foundation for Nature Conservation (DBU). We thank our colleagues of the Earth Negotiations Bulletin and its donors, as well as ABSWG Cochair T. Hodges, B. Fraleigh, and P. Chase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