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服务政府间科学政策平台上认知土著和地方知识并与之合作
引言：土著和地方知识（Indigenous and Local Knowledge, ILK）是IPBES工作的重要领域之一，并特为此议题建立了工作组（Task Force），其任务之一是研讨在平台框架下如何兼顾到土著和地方知识，并与其取得实质合作。ILK议题是IPBES-5的亮点之一，形成了“在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服务政府间科学-政策平台上认知土著和地方知识并与之合作”的L文件（准决定性质的文件）。其中邀请各国政府、利益攸关方、战略伙伴和其他各方支持各项相关活动，方便对于土著和地方知识的调用，并增强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参与平台工作并从中获益的能力。
目前尚未公布最后决定文件，本刊现将L文件编译介绍如下：
一、 总体框架
1. 在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服务政府间科学-政策平台（生物多样性平台）上与土著和地方知识合作的途径是多方面的，且贯穿生物多样性平台的四项职能，将地方到全球的不同尺度都考虑其中，涉及到生物多样性平台开展的或由其促成的各项活动。
2. 此途径的实施将遵循生物多样性平台的议事规则，并依据国际公认的土著人民的权利以及涉及地方社区的相关承诺。
3. 生物多样性平台为编制平台交付品而遴选的土著和地方知识专家将参与此办法的实施，此外，此办法还将通过参与机制让广大利益攸关方群体参与其中，与土著、地方及多元知识体系开展合作。
4. 此办法的形成是基于对若干事项的总体考虑，对术语的理解以及已明确的挑战，具体如以下各段所述。
5. 就生物多样性平台的任务规定、职能、途径、运作原则等方面的总体考虑而言，此办法将：
(a) 依靠生物多样性平台在全球、区域及次区域（视情况而定）层面开展的活动，同时利用现有的知识，对其进行收集、综合、审查和评估，并且依靠适当的合作伙伴来推广和促进各项活动，例如调用不便使用的知识、创造新知识或开展能力建设活动；
(b) 除了可能从信托基金获得的供资外，资金方面还将依靠战略伙伴提供的实物支持和协作活动；
(c) 与相关倡议开展协作，并借鉴相关多边协定和（或）其他实体已制定和商定的适当工作、准则和最佳做法；
(d) 采用清晰、透明和可信的流程来交换、分享和使用来自所有相关来源的数据、知识、信息和技术。
6. 此办法中所使用的关键术语、概念和范畴解释如下：
(a)土著和地方知识体系通常被理解为，与生物（包括人）彼此之间及其与环境之间的关系有关的综合、全面的社会生态知识、实践及观念的动态体现。土著和地方知识立足于地域，具有高度多样性，而且在经验、创新和不同知识类型（书面、口述、视觉、默契、性别化、实践和科学）的相互作用下持续演变。此类知识可为可持续的生态系统管理提供信息、方法、理论和实践。很多土著和地方知识体系在不同背景下通过不同途径得到实证检验、应用、质疑和验证；
(b)土著和地方知识通过个体和集体方式产生和维护，是生物多样性与文化多样性之间的对接点。在许多社会和生态系统中，土著和地方知识体系有很明显地体现。在此背景下，此办法将“生物文化多样性”理解为生物多样性和文化多样性，以及二者之间的联系；
(c) 此办法无意创造或制定“土著和地方知识”或“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构成要素的新定义，因为这些定义往往针对具体背景，在各区域内和区域之间各不相同。
(d) 将土著和地方知识持有者理解为，身处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的集体知识体系内，具备各自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知识的人士；将土著和地方知识专家理解为，来自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了解土著和地方知识及相关问题的人士（他们也可能是土著和地方知识持有者）；将土著和地方知识问题专家理解为，了解土著和地方知识及相关问题，但不一定来自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的人士。
7. 使土著和地方知识与其他知识体系开展对话，可为生物多样性平台带来重要的新视角。该对话需尊重下列最佳做法：
(a) 有效的对话需要土著和地方知识持有者与自然科学家及社会科学家之间通过文化尊重和敏感性建立互信和树立信心；
(b) 此办法需要通过生物多样性平台成员以及现有的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网络及土著和地方知识问题专家网络制定的及（或）与之协作制定的各项倡议，提供与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对话的机会，重点讨论与生物多样性平台相关的议题；
(c) 此办法需要通过生物多样性平台成员以及现有的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网络及土著和地方知识问题专家网络制定的及（或）与之协作制定的各项倡议，提供与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对话的机会，重点讨论与生物多样性平台相关的议题；
(d) 此办法应在适当的文化环境中应用、尊重多元互动的参与方式、使用有效的工具和战略，从而实现多元知识体系之间的有效对话；
(e) 此办法应在不歧视、包容并承认全世界社会、文化、经济和政治多元性的基础上促进参与式和赋权式对话；
(f)此办法应在知识收集、使用、应用、更新、提升、检验、验证、传播、分享和管理所在地认识、加强和推广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的原地知识体系的保护，以及知识体系之间以迭代双向过程发生的对话。应以有意义且有用的形式向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提供与政策相关的知识和政策选项。
8. 此办法旨在解决各种一般性挑战，包括以下：
(a) 尺度。尺度对于知识的横向（如在各地方社区之间）和纵向（知识范围的扩大和缩小）定义、整理、汇编和聚合十分重要。大多数土著和地方知识具有固有的地方性且不能脱离其背景，而生物多样性平台在区域和全球级别运作，对与政策相关的知识进行批判性评估。调用相关的土著和地方知识，并确保通过其发源的土著和地方知识体系加以验证，同时避免丧失合法性，这是一项重大挑战。相关的挑战包括代表和参与（如下文（b）点所述）以及分析方面的挑战，因为各知识体系互补性的类型和程度视背景、所涉问题和希望的成果而异。
(b) 参与和代表。让土著人民和当地社区切实参与和介入，在与土著和地方知识合作方面发挥重要作用。挑战在于，要在生物多样性平台现有的任务规定、规则和程序以及可用资源的范围内，找到实现切实参与和充分代表的途径和手段。
(c) 形式。土著和地方知识存在于很多语言，往往是以同行评审文献以外的书面形式，如灰色文献，或者是以仪式、礼仪、口述、舞蹈、歌曲和视觉表现（包括符号、纪录片和艺术品）等其他方式存在。有时知识持有者未以任何形式记录其知识，又或者以无形的方式传播知识。形式繁多且难以获取，构成一项重大挑战。
(d) 方法和工具。此工作所需的很多方法和特定工具，如针对各种现有的土著和地方知识形式的指南和方法，目前尚不存在，可能需由生物多样性平台在其任务规定和可用资源范围内，或由适当的合作伙伴在考虑到上述所有情况的基础上加以制定；
9. 该办法为一大创举，应被理解为漫长进程的第一步，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是此进程中重要合作伙伴。应将对此办法的评估纳入平台审查工作。
二、 认识土著和地方知识并与之合作的总体办法
10. 本节说明的办法贯穿生物多样性平台的四项职能，为四项职能分别列出了相关活动。在此办法中，将视情况为获取土著和地方知识寻求自由事先知情同意，并且如第1之二段所确认的，在有关活动可能会损害国际公认的土著人民权利和地方社区利益时不应开展此类活动。应视情况参照最佳做法和道德准则，就使用土著和地方知识作出决定。
A. 评估
11. 对现有知识的评估构成此办法的主干。其包括四个阶段：
12. 第一阶段是对问题和目标的协同定义，应在评估的范围界定期间实现，成果应当是制定出专门用于评估的关键问题。一般而言，建议考虑和采用以下对于具体评估主题所必需的几大类问题：
(a) 在自然的管理与保护、实现自然对人类的贡献、在区域和全球范围内确保良好生活质量的问题上，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在知识、实践、世界观方面有何贡献？
(b) 哪些最重要的压力和因素正在破坏这些贡献，并影响到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今世后代的生活质量？
(c) 针对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及其知识和实践，有哪些政策应对、措施和进程可加强和改进自然治理以及自然对人类的惠益？
13. 第二阶段在获得批准开展评估之后进行，工作内容是将来自多个土著和地方知识来源的与评估本身有关的大量证据和数据综合归纳到评估报告中，包括（视情况）：
(a) 文献审查、综合报告、地理空间数据以及以便于查阅的书面形式记载的土著和地方知识来源；
(b) 已记录、可引用且便于查阅的、以礼仪、仪式、口述、舞蹈、歌曲及视觉形式（包括符号、纪录片和艺术品）表现的土著和地方知识；
(c) 来自生物多样性平台的其他评估和相关报告的文献、数据和案例的汇编；
(d) 来自国际研究中心、机构及相关区域中心的报告，包括整合分析和数据；
(e) 空间直观式数据和地理空间数据来源。
14. 第三阶段的重点是让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以适当方式参与具体评估的各种文件草案的审查工作。
15. 第四阶段的目标是在评估结束后与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分享通过评估得到的知识和见解。
16. 上述四个阶段的重要组成程序和活动包括：
(a) 在依据上文所述的与土著和地方知识合作的程序及原则，开展评估范围界定和实施评估的各专家组中，土著和地方知识专家以及土著和地方知识问题专家得到适当代表；
(b)在第一、第二和第三阶段通过参与机制开展一系列广泛的网络磋商，以确保在范围界定工作中（第一阶段），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广泛参与，并且其观点及土著和地方知识得到体现；调整评估所针对的问题，并在土著和地方知识以有记录、可分享和可引用的形式存在的情况下，查明、调用和收集相关知识（第二阶段）；审查评估报告的历次草案（第三阶段）；
(c)举行对话讲习班，以便直接交流关于草案范围和内容的意见。此类讲习班将召集范围界定专家组（第一阶段）或土著和地方知识联络组（第三阶段）的土著和地方知识专家，以及有代表性的土著和地方知识问题专家及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代表；对话讲习班的形式（面对面或虚拟）、数量和时间应考虑到财政因素；
(d)在第二阶段，使用既有的方法，如审视评估指南（IPBES/5/INF/6）所界定的置信水平，依据平台交付品编制程序综合已收集到的土著和地方知识，寻求兼顾文献和地理空间数据来源的大规模综合与空间尺度上推，用世界不同地方的丰富案例描绘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的习俗、世界观、声音和面貌。该综合工作将包括对不同的认识论和（或）本体论带来的不同理解的描述；
(e)由适当的合作伙伴推广和促进各项活动，例如在相关知识以不便获取形式存在时举行地方对话讲习班以填补知识缺口（第一和第二阶段），或为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开展能力建设，助其参与生物多样性平台并从中获益（贯穿所有四个阶段）。上述工作是针对土著和地方知识的知识调用与能力建设办法的组成部分（见下文第16和第18段的进一步说明）。
B. 知识与数据
根据知识与数据方面的任务规定，生物多样性平台将在此办法中：
(a) 与土著和地方知识持有者、土著和地方知识专家以及土著和地方知识问题专家协作，确定一套规范以帮助管理在评估中收集到的证据和数据；
(b) 借助生物多样性平台的网络基础设施，视情况推动可用的土著和地方知识来源的获取和管理工作，供内部编写评估报告时使用，同时供决策者和学者按照相关的标准和公约，借鉴生物多样性平台工作以支持其自身的工作；
(c) 在土著和地方知识以不便获取形式存在的情况下，视情况采用体现并行验证概念或共同制作流程的各种方式，在适当合作伙伴的支持下，推广和促进土著和地方知识的调用，重点解决在各评估阶段出现的缺口；
(d) 在指标清单、分析单位分类、大自然对人类贡献的分类（包括生态系统服务和大自然的馈赠）中，适当考虑与土著和地方知识及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相关的方面。
C. 政策支持工具和方法
根据其在政策支持工具和方法方面的任务规定，生物多样性平台将在此办法中：
(a) 确定、描述和推动相关工具和方法的使用，以实施拟议办法的四个阶段。如果此类工具和方法仍需完善，生物多样性平台将与适当的合作伙伴联手推广和促进其发展；
(b) 确保与土著和地方知识及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相关的政策应对、决策工具和进程在平台的各项评估中得到体现。
D. 能力建设
根据其在能力建设方面的任务规定，生物多样性平台将在此办法中：
(a) 在可用方法范围内，对实施工作至关重要的能力进行确定、优先排序和建设，例如通过举办在评估中认识土著和地方知识并与之合作的办法和程序的培训讲习班和网络研讨会，或参加研究金方案；
(b) 推广和促进能力建设活动的开展，支持更广泛的能力建设需求，当此类需求超出生物多样性平台的方法时，让包括战略伙伴关系在内的其他机制参与其中。在此背景下，参与机制可加强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参与生物多样性平台交付品编制、为其作出贡献及从中获益的能力。
三、 支持办法实施的体制安排和参与机制
为实施第二节概述的办法，生物多样性平台将借鉴相关的现有安排，其可能需要参与机制作为补充。
A. 与实施办法相关的现有安排
多学科专家小组将监督此办法的实施，及实施过程中的进一步制定工作。每项评估都将成立土著和地方知识联络小组。此类小组将由为每项评估的不同章节遴选的土著和地方知识专家以及土著和地方知识问题专家组成。小组将依据平台交付品编制程序，负责制定各项评估所涵盖的与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相关的关键问题和议题，并负责综合所有相关知识，并确保每项评估充分体现不同知识体系所产生的观点。其他工作队和专家组也将为此办法的实施提供支持。秘书处，包括其技术支持小组，将为此办法的实施提供支持。
B. 与土著和地方知识体系合作的参与机制
参与机制的目标是推动土著和地方知识持有者、土著和地方知识专家及其组织或网络能切实有效地参与，从而加强其按所有尺度为生物多样性平台作出贡献并从中获益的能力。
根据生物多样性平台的规则和程序，参与机制通过以下方式实现该目标：
(a) 提供一个网络平台，推动现有的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及相关专家网络能切实有效地参与，同时能够发展新的、或许是自发组织的网络；
(b) 通过磋商，促进与不同网络、相关专家和决策者的对话，从而在评估进程的所有四个阶段调用意见建议和传播成果，包括开展网络磋商和举办对话讲习班；
(c) 通过网络平台上专门的讨论论坛或者在完善和使用政策支持工具和方法目录的背景下，为共同学习和交流创造机会；
(d) 通过战略伙伴关系，支持生物多样性平台推广和促进适当合作伙伴开展的活动，以建立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切实有效地参与生物多样性平台的能力，以及在土著和地方知识缺失的情况下，调用便于生物多样性平台获取的此类知识。
参与机制的核心组成部分是一个由秘书处管理、建于生物多样性平台网站上的网络平台，（http://www.ipbes.net/ilk-participatory-mechanism），其由以下要素组成：
(a) 一份与生物多样性平台利益攸关方登记册相链接的登记册，所有希望参与的行为体，包括个人、社会组织、机构和网络都必须注册；
(b) 一份名册，包括所有已注册的个人或实体以及（经其同意）所有目前或以前参与生物多样性平台的土著和地方知识专家。该名册可按各种标准进行搜索并可公开查询；
(c) 一个土著和地方知识相关资源的资料库，展示各类与土著和地方知识有关的信息、知识和数据集的相关来源，或者此类信息、知识和数据集的链接，从而形成一个体制性数据库，以便于为填补缺口和对话而调用相关的数据和知识。该资料库和上述链接必须遵守第9之二段所述的条件；
(d) 对正在进行的与土著和地方知识相关的各项活动的展示，包括上文第二节所述的活动，例如网络磋商、对话讲习班、能力建设活动以及可获取的土著和地方知识的调用活动；
(e) 一个为土著和地方知识体系与其他知识体系之间共同学习和交流创造机会的讨论论坛；
(f) 已注册的个人或实体自发组织的地方，包括成员可能希望建立的分组，例如为生物多样性平台具体评估提供支持的专门小组。
参与机制将为预计成为四个阶段的组成部分的专门磋商提供支持。生物多样性平台将通过参与机制缔结战略伙伴关系，以便：
(a) 促进在线磋商和对话讲习班的广泛影响面和参与度；
(b) 推广和促进以便于获取形式存在的土著和地方知识的调用，以解决适当合作伙伴查明的缺口；
(c) 推广和促进能力建设活动的开展，从而加强土著人民和地方社区参与生物多样性平台交付品编制、为其作出贡献及从中获益的能力；
(d) 提高对于土著和地方知识体系的认识和理解，将生物多样性平台的办法用于认识土著和地方知识并与之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