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续农业：迎接粮食安全、气候变化带来的挑战

来源： Third World Network
作者： Lim Li Ching
翻译： 吴力

前言

当今世界，农业正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其中最迫切的就是全球粮食价格上涨、众多国家的粮食骚乱和粮食短缺。

2006年联合国粮农组织（FAO）粮食价格指数平均增长了8%，2007年比2006年增长了24%，而2008年第一季度较2007年第一季度增长了53%。价粮食价格飙升的主要原因是植物油价格的上涨。与2007年第一季度相比较，2008年第一季度较的植物油价格上涨了97%，谷物价格上涨了87%，奶制品价格上涨58%，水稻价格上涨46%。联合国粮农组织（FAO）预测，受到粮食价格上涨的影响，2007年全球饥饿人口将增加到约5000万。

此外，气候变化带来的挑战也日益严峻。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指出全球气候变暖的趋势毋庸置疑，具体表现为空气和海洋温度的上升、大面积冰雪融化和海平面上升等（IPCC,2007）。因此,农业需要适应日益频繁的气候变化和更极端的气候条件。

气候变化，伴随着粮食、饲料、纤维和燃料需求量的日益增加，可能会对自然环境产生不可逆转的破坏。而自然环境是农业的基础，对粮食安全有着重大意义（IAASTD, 2008）。气候变化和农业有着双重关系：农业生产在几个方面引起了气候变化；而气候变化也会反作用于农业生产。

农业正处于十字路口——在养活全世界60多亿人的同时还需要保证环境、社会和经济的可持续发展。然而，农业现在所走的并非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也不可能在不毁坏自然环境的前提下养活世界人口（IAASTD, 2008）。焦点再次聚集农业面临的众多亟需解决的严峻问题，这种情况下，找到符合农业可持续发展本质的答案迫在眉睫。

另辟蹊径才是行之有效的选择    

国际农业知识科技发展评估组织（IAASTD）曾对此问题展开研究。该研究受到世界银行、联合国粮农组织、联合国环境规划署、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世界卫生组织、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全球环境基金会资助，也是迄今对农业问题进行过的最严密、最全面的评估研究。研究报告清楚的指出农业政策和措施需要进行重大改革以减少饥饿人口、消除贫困、解决社会不平等和环境可持续发展问题（IAASTD, 2008）。

IAASTD报告的中心意思是以往的工业化农业道路，投入高、耗能多、间接牺牲环境和边缘小农场主利益，是行不通的。以往的强调生产和产量的思路（如：绿色革命）在带来经济利益的同时，也破坏了环境和社会公平。

绿色革命促使以解决生计为目的、低外部投入型农业向高产品种（HYVs）单一作物制农业转换。高产品种单一作物制农业要求采用高投入的方法，包括：水灌溉、化学杀虫剂、化肥、抗病杂交种子和高产种子。参与绿色革命的农户可以获得贷款和农业加工设备、交通、机械、市场销售和政府在价格方面的扶持。

20世纪70年代，几百万发展中国家的农户用绿色革命式耕作方式代替了传统耕作方式。90年代，大约75%的亚洲水稻种植地区都用新的高产品种种子播种。到现在，总共约有40%的发展中国家农户都使用绿色革命种子，亚洲农户的比例最高，其次是拉美农户（Rosset et al., 2000; Shiva, 1991）。

绿色革命在发展中国家的快速发展引起了杀虫剂用量的迅速增加（Rosset et al., 2000）。这是因为高产品种（HYVs）更容易引起虫害爆发。高产量带来的收益被高化学投入引起的额外成本抵消。在泰国中部平原地区，使用高产品种（HYVs）后，产量仅仅增加了6.5%，而化肥用量上升了24%，杀虫剂用量上升了53%。在西爪哇群岛，由于化肥和杀虫剂用量分别增加了65%和69%，增产23%带来的收益实际上完全被前两者的额外成本所抵消（Rosset et al., 2000）。

化肥、杀虫剂和除草剂都是由石油、天然气等不可再生原料或不断枯竭的含磷酸盐和钾的矿质加工而成。由于石油价格上涨，农业生产的外部投入和机械使用成本也在不断上升，依赖这些的小农户因此而负债。农用化学品的生产也是一个重要的温室气体（GHG）排放源。化肥生产是一个高能耗的过程，生产化肥所排放的温室气体占全球温室气体总量的0.6-1.2%（Bellarby et al., 2008）。工业和化学密集型农业也引起了土壤退化，并损害了固定碳的森林和其他植被等自然资源。

化学投入的增加对环境有影响，也对农户和消费者健康有副作用。残留在环境中的大量杀虫剂会导致环境污染和生物多样性丧失（Znaor et al., 2005）。杀虫剂的大绿色革命也引发了农作物由多样化到单一化的转变。当农户选择种植新作物品种、养殖新家畜品种时，许多传统的地方品种就被丢弃了，甚至面临灭绝。然而，保持农业生物多样性对长期粮食安全具有重大意义，因为农业生物多样性是应对作物和牲畜疾病爆发的有效手段，也是改善农村生活水平的有效方式（Pimbert, 1999）。

绿色革命的其他成本也经常被忽略，这些代价包括：修建大型灌溉水库的成本、维持水库运行的能量消耗成本、粮食被化学药品污染导致人体健康成本、持续的土壤退化引起的水土流失、基因侵蚀和地下水资源枯竭的成本等等（Alvares, 1996）。此外，绿色革命农业系统需要持续灌溉，这给全球有限的淡水资源带来了沉重压力。

传统乡土农业社区之间联系紧密，种子和农业知识的交流活动频繁。绿色革命农业使用杂交种子，子代种子的基因并不一定跟原始种子基因一致，所以农户必须放弃传统的留种方式。农户需要在每次播种前购买新的种子，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为下个种植季保留种子。这不仅加重了农户的经济负担，也对社会凝聚力产生了负面影响（Sangaralingam, 2006）。

产量降低：水稻的个案研究

近年来，被称为绿色革命最大成功的“高产量”也开始受到冲击，有时候产量甚至不如以前。长期产量走势能很好地解释这种现象。国际水稻研究所（IRRI ）曾进行过一个水稻长期连续产量记录。实验是在投入和管理措施保持不变的前提下，检测水稻的最高产量。实验结果显示即便使用最好的培育水稻品种和最科学的管理方法，水稻的产量还是呈现下降趋势（Pingali et al., 1997; FAO, 2001）。

在实际耕种时，产量下降的趋势有时并不明显，这是因为投入量没有控制在同一个水平上。然而，在过去二三十年中密集栽种单一水稻品种的地区，已经观察到产量并未上升，甚至已经有下降的趋势。此外，在作物种植密度高的国家，水稻产量下降率更高（Pingali et al., 1997）。

亚洲水稻种植地区的证据显示：从长期效果上看，密集栽种单一水稻品种会导致生产率下降（Pingali et al., 1997）。在绿色革命期间，农户采用增加投入量的方法达到维持高产量的目的。

此外，低地单一水稻品种种植会引起以下变化：（1）干旱期短，稻田受到洪涝灾害破坏；（2）过分依赖非无机化肥；（3）非对称种植进度；（4）水稻品种高度单一化。长期来看，以上变化都会产生明显的生物物理方面的负面影响，进而对生态环境造成了严重破坏（Pingali et al., 1997）。生物物理方面的负面影响会导致作物产量下降，引起盐碱化、水涝，土壤中养分的流失、土壤毒性增强，害虫数量增多、生态系统抵御害虫袭击的能力下降。Pingali et al., （1997）得出以下结论：密集种植单一水稻品种会引起稻田资源基础退化，进而导致生产率下降。

可持续农业作为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很明显，农业生产的可持续化需要通过推行一场重大改革来实现。这并不仅仅是出于保护环境的需要，更重要的是可持续发展对于整个农业生态系统生产力的延续是必需的。威胁到农业环境可持续发展的因素同时也威胁着农业本身。

IAASTD （2008）报告明确地指出需要加大力度保护自然环境、农业生态实践以及当地社区和农民掌握的可以与科学技术并用的传统知识。报告强调可持续农业基于生态多样性，包括农业生态系统和有机农业。可持续农业弹性大、产量高、对贫苦农民有利，还能适应气候变化。

实现可持续农业有很多种形式，如农业生态、有机农业、生态农业、生物农业等等。可持续农业应该：

将自然和再生过程（如：营养循环、生物固氮、土壤再生和害虫天敌等）揉合在一起，最大程度地利用大自然资源；

最大限度地减少损害环境和人体健康的不可再生投入，如杀虫剂和化肥；

农民可以依靠自己的知识和技能，改善自己的生活质量；

强化农户通过相互合作解决问题的能力；

以当地农业实践为基础，进行改良，应对外界的不确定因素；

具备多功能性和公益性的特征，可为清洁水源、野生动物保护、土壤碳固定、洪涝灾害的防治和土质量等问题作出贡献（Pretty and Hine ，2001）。

可持续农业的具体措施包括：

轮作，减轻杂草和病虫害问题；增加土壤中的可利用氮含量，减少合成肥料的使用；与保护耕地措施并用，减少土壤侵蚀；

有害生物综合治理（IPM），通过轮作、虫情监测、改变耕种时间和生物杀虫等方法减少杀虫剂的使用；

改善作物质量和作物抗虫抗病能力的管理系统；

保护性耕做土壤；

保护水资源和集水措施；

耕种豆科植物、使用有机化肥或者混合肥料来改善土壤肥力。

尽管全球粮食产量充足，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口处于饥饿状态，这是因为粮食产量增加并不意味着粮食安全度的提高。重要的是谁是粮食生产者、谁掌握了生产技术和知识、谁有购买力获得粮食（Pretty and Hine, 2001）。可持续农业道路可以让农民在低投入、熟练技术和适量投入的基础上，提高粮食产量，同时不会造成环境破坏。

可持续农业产量高

对可持续农业，特别是有机农业的批判中，有一条是可持续农业不能满足世界粮食需求，主要原因是其产量低、有机肥料供应不足。然而，有足够证据来驳斥这个观点。在发达国家，有机农业的产量大体上可与常规农业产量持平。在发展中国家，有机农业措施能够极大地提高产量，特别是在低投入农业系统中。

最近有项研究发现有机农业方法能够在不扩大现有耕地面积的条件下，为全球现有人口，甚至是潜在人口，提供充足的粮食（Badgley et al., 2007）。 研究人员在全球范围内比对了293个样本后，发现，在发达国家，有机农业系统的平均产量为常规农业平均产量的92%，而在发展中国家，有机农业系统的产量比常规农业系统产量高出80%。有人担心有机肥料的供应不足，但是该研究表明豆科植物可以固定足够的氮来代替目前使用的合成化肥。

在统计了57个国家的286个项目的基础上，研究发现农民采用资源保护或者可持续发展农业措施后平均产量提高了79%（Pretty et al., 2006）。众多资源保护技术和措施被应用到农业生产中，这些技术和措施包括有害生物综合治理、养分综合管理、耕地保护、农业森林学知识、旱地集水、畜牧和水产业与农业系统相融合等。这些措施不仅提高了产量，同时也减少了农业活动对环境的负作用，对环境作出重大贡献（如：减轻气候变化），主要表现在水资源利用率提高、土壤固碳和杀虫剂用量减少等方面。

可持续农业可以提高农民收入

可持续农业的产量经常被换算为农户收入的提高，而同时也可以为农户省去购买化肥的投入。可持续农业系统中经常会通过保持或提高农田内和农田外生物多样性的方法来补充新的高产要素，允许农民出售非耕种作物和动物。

此外，出售有机产品会在市场形成价格溢价，例如，一份全面对比了美国中西部几个州的6所大学自1978年开展的对谷物和大豆产量的研究综述显示如果考虑价格溢价因素，有机作物系统比常规农业系统获利更多（Welsh, 1999）。即便不考虑溢价因素，一半的研究结果中有机系统的产量和利润也高于常规农业系统。这主要是因为有机系统的生产成本更低、更能适应干旱地区或者干旱时节。

美国Rodale 研究所经过15年的研究发现，在经历一个低产量的过渡期后，有机系统在利润上比传统农业系统更有竞争力（Petersen et al., 1999）。在不计算有机产品价格溢价的前提下，尽管低产量过渡期可能会在几年内影响农民的总收入，但是长期的预期收入会从最初的略低于常规系统上升到大大高于后者的水平。农民收入增加主要是由于产量的提高——在低产量过渡期过后，产量几乎是从前的1倍。当价格低或者产量低的时候，有机农业的损失也比传统农业要小，农民收入的波动也较小，这是因为有机农业可以销售多种作物。有机农业的成本也比常规农业低很多——后者在化肥和杀虫剂上的花销比前者高95%。有机农业的总体生产成本比常规农业低26%。

在发展中国家，数以百计的基层发展项目表明通过农业生态措施增加农业产量不仅会增加粮食供给量，还会增加农民收入、消除贫困、增加粮食储备、减少营养不良人口、改善贫困人口的生活。与高投入系统相比，农业生态系统会使得单位面积的土地产量更加稳定，劳动的经济回报率更高。

可持续农业减轻气候变化的影响、具有适应气候变化的潜力

从可持续农业的定义可以看出，它旨在通过减少或者杜绝杀虫剂、氮肥等污染物的使用，通过保护水资源、土壤，恢复土壤肥力、保持农业生物多样性等措施减少对环境的危害。联合国粮农组织（FAO）的一项报告认为有机农业对环境作出了很多积极的贡献（Scialabba and Hattam, 2002）。

更重要的是，可持续农业措施还可以减轻气候变化，例如有机农业比常规农业更少使用化石燃料。这是由于常规农业过分依赖能源密集型的肥料、化学品和浓缩饲料，因此常规农业生产比有机农业系统消耗更多的能源（Zeisemer, 2007）。以公顷为单位进行比较，有机农业的直接能耗（燃料和汽油）和间接能耗（合成化肥和杀虫剂）也比传统农业更高（Scialabba and Hattam, 2002）。

农业可以从一个温室气体排放大户转变为一个净碳源，同时减轻气候变化带来的负面影响。要实现这一转变要求我们走可持续农业的发展道路，在土壤中积蓄更多的碳，同时减少化肥用量（Bellarby et al. 2008）。对气候变化有积极意义的可持续农业措施很多，而且这些措施也很容易实施。它们包括：轮作、合理的农业规划和耕地管理（如：避免土地抛荒、使用适量的肥料、不焚烧秸秆、降低耕作强度等）、合理的养料和肥料管理措施、正确的牧场和畜牧管理措施、保护肥沃土壤、恢复退化土地、改善水资源和水稻管理措施、改变土地使用方式和农业林业措施等（Bellarby et al., 2008; Niggli et al., 2008）。

国际贸易中心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世界贸易组织和瑞士有机农业研究所（2007）的一份报告列举了详细的数据，对有机农业对气候变化的积极影响进行了评估。这些积极影响具体如下（Khor, 2008）：

有机农业在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方面具有巨大潜力。

由于不需要使用合成化肥，有机农业在每公顷土地上所使用的和每公斤的产出所消耗的化石燃料要比常规农业少。有机农业旨在通过种植豆科植物、作物残体和覆盖作物来改善土壤肥力和含氮量。

土壤肥力改善会使得土壤中有机物含量稳定，在很多情况下，可以将二氧化碳固存在土壤中。

这些又会反过来增强土壤的蓄水能力，因此有机农业会对高温等不可预测的气候有更好的适应性。有机生产方式强调土壤中碳的固存，这对于应对气候变化的挑战有重大意义，特别是在容易受到气候变化影响的国家。有机农业能够有效地阻止土壤退化，而土壤退化又是二氧化碳流失的重要途径。

有机农业对农林业生产系统有积极意义。

由于大量使用传统技术、农业知识、土壤肥力技术和高度多样性，有机农业系统对气候变化适应性非常强。

该研究最后得出结论：“在农业生产中，有机农业占据着极端有利的位置，原因是有机农业可以有效地减轻了气候变化，并且实现了土壤中二氧化碳固存。有机农业生产方式有良好的适应性，特别是对地表有机物固定、土壤肥力和蓄水能力，可以增加中低投入区域和农林业产量。付给农户一定报酬以实现土壤碳固定是一项多赢的举措：一方面，该措施可以减少空气中的二氧化碳，进而减轻气候变化的负面效应；另一方面，土壤中有机物含量的增加可以增强土壤的适应性；最后，土壤有机物含量增加可以提高作物产量。

对于面临气候变化和极端气候条件挑战的农户来说，可持续农业可以通过改善农业生态系统的弹性来增强其应对极端气候条件的能力。例如，有机农业可以通过改善农业生态系统的弹性、增强生物多样性、景观管理和社区知识灌输等方式提高农业的适应性（Borron, 2006）。土壤质量的改善和水资源合理利用也会推动农业生态系统的发展。在生物多样性措施的指导下，农场会模仿自然生态过程，这种情况下，农业就能更好地应对气候变化。保持土壤肥力和保持甚至是增加土壤有机物的可持续农业措施可以减轻干旱带来的负面影响、增加作物产量（Niggli et al., 2008）。

可持续农业主流化

IAASTD报告（2008）的核心建议是：重新建立以可持续农业为指导思想的投资、经费、研究和政策体系。

尽管人们对农业的关注程度在粮食危及的带动下一直在不断上升，但是农业还是有诸多复杂的问题亟需解决。在过去的几十年间，很多国家都把绿色革命当作发展农业的基础。然而，如今众多农业系统都处于生态退化状态。这些系统的生产力、稳定性和耐力都受到威胁，进而影响到粮食供应。

为了有效应对这些趋势，需要采取措施更好地适应农业和渔业的经济、生态、社会、文化和宗教状况。这些措施应该在保证系统的生产力、稳定性和持久性的同时，不损害环境，不威胁公众健康。此外，这些措施还应该增强农业和渔业在经济和社会方面的独立性，保证充足的粮食供应。

当前多数农业政策都在很大程度上有碍可持续发展。在短期内，这意味着农民需要为从现代高投入农业转化到保护资源技术的应用付出一定代价。从长远看来，这意味着可持续农业只能局限于有限的小范围成功试验，而不能得到大面积推广。

最主要的问题是农业政策不能反映资源使用的长期社会和环境成本。在制定政策的时候都没有考虑现代农业的额外成本（如：土壤退化、对人体健康的损害、对生态系统的污染）。如果农业政策需要考虑环境和社会影响，那么旨在提高粮食产量的政策框架就不得不改变。

建议

可持续农业可以在极大地提高粮食产量的同时，为农业人口的生活和福利带来积极影响。然而，如果没有广泛有效的政策支持，这些积极的改变都只能局限在小范围内，甚至在将来会消失。兴旺发达的可持续农业需要农户和当地社区的共同努力，也需要政策制定者和规划者的努力。同时，我们也需要鼓励农户之间相互交流，学习彼此先进经验。

从国家层面上，针对可持续农业主流化提出的几点建议：

（1）  对总体农业政策、农业纲领和规划进行深入全面的评估，找出可持续农业方面的缺口。对现有的有碍有持续农业发展的政策进行修改。

（2）   总体农业政策和可持续农业政策需要最大限度地相互支撑，有效地促进政策的一致性。

（3）   农业一直于环境息息相关。将农业政策和环境政策整合起来对二者都有好处。以大力推进环境友好型可持续农业措施为目标。

（4）   制定农业可持续发展政策和行动计划，明确目标和具体的时间框架。相关机构、农户和农户组织、私营部门和非政府组织都应该参与到这个过程。还应该选出一个主导部门来推进这个工作。

（5）   推进可持续的低投入农业和环境友好型技术措施的应用，包括使用经济手段和激励办法鼓励农户向可持续农业（包括有机农业）转换。

（6）   推进有利于农村生物多样性和地方特有种的措施，鼓励发展农村种子库，保持种子的传统性和多样性。

（7）  制定规划的时候要参考水资源管理，包括种植用水量小的传统作物、利用有机物高蓄水能力的特点推行综合土壤管理。

（8）   投入足够的资源进行可持续农业方面的研究和项目计划，包括，重新评估农业生产力的概念和测量方法，对传统农业和生态农业给与必要的承认，与常规绿色革命方法进行科学对比；研究可持续农业系统及其运转和内部动态、系统遇到的问题及解决问题的方法；开展可持续农业试验、建立试验田和展示田；为农户、政策执行者和非政府组织工作人员开展可持续农业方面的培训课程；为可持续农业政策实施的农户纲领和政府纲领提供必要帮助，逐步扩大影响和范围；支持农户、社会团体和政府建立种子银行，恢复和促进传统种的使用，支持农户间的种子交换，支持通过传统育种方法改良种质。

（9）    开展农户顾问和扩展服务可推动可持续农业发展。增强农户对可持续农业及其益处的认识。

（10）  可持续农业应该被纳入多层次教育体系，支持可持续农业专科培训机构的发展。

（11）   建立免中介的可持续农业和有机作物的农业市场。

（12）   鼓励加工企业和商业中心集中化，应对不断上升的运输和燃料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