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耐药基因敲响健康新警钟
南方中心总执行长:许国平
抗生素耐药性——一个由于细菌产生抗药性导致的抗生素不再生效的过程——已经上升至全球议程,因为人们逐渐意识到,这对人类健康和生存造成巨大威胁。
然而,目前仍没有足够措施来应对这一危机。本月末在日内瓦举行的世界卫生大会卫生部长会议将有机会审查,去年通过的全球行动计划已经实施到何种程度。
事件背景是近期一则令人不安的新闻——科学家们发现基因MCR-1对粘菌素产生了耐药性。粘菌素是当其他药物不起作用时,作为万不得已的最后手段来治疗感染的强力抗生素。
更令人担忧的是,该基因具有能够容易从一株细菌转移到其他种细菌的特性。这引发了对许多感染最终都将无法治愈的恐惧,使我们更接近后抗生素时代的噩梦。
马来西亚是是科学家发现MCR-1基因的首批国家之一。因此,决策者更加需要采取措施处理这个问题,包括考虑禁止在动物饲料中使用多粘菌素。
这种基因是在中国开展的一项研究中被发现的。去年十一月,刘逸云和同事在《柳叶刀传染病》杂志上发表的论文透露,他们分别在检测的804头屠宰的猪中的166头猪上,523份零售的鸡肉、猪肉样本中的78份样本上,以及1322名医院病人中的16名病人身上,发现了MCR-1基因。
研究表明,从禽畜饲料中多粘菌素的使用到屠宰的动物、食品和人类身上的粘菌素耐药性间存在耐药性的传播链。
《卫报》引述论文作者之一华南农业大学刘建华教授的观点,认为这些极其令人担忧的结果揭露了第一种多粘菌素耐药基因的出现,这种基因很容易在一些常见细菌之间传播,如大肠杆菌和肺炎克雷伯菌。
这表明,“从广泛耐药性发展到泛耐药性是不可避免的”,刘教授说道。广泛耐药性是指当细菌对多种药物产生耐药性,而泛耐药性则指对所有药物都产生耐药性。
粘菌素是多粘菌素抗生素中的一类。在过去,由于知道它具有毒性,粘菌素并没有被广泛使用,但是近来,在其他抗生素因耐药性而不起作用时,作为万不得已的最终手段的粘菌素,越来越多地被人们使用。
“现在,使后抗生素世界成为现实的所有的关键角色都已经到位。”另一位论文的合著者,来自卡迪夫大学的蒂莫西•沃尔什教授,对BBC新闻网站说道。
“如果MCR-1发展至全球性——这只是时间问题,该基因不可避免地与其他产生抗生素耐药性的基因协同作用,那么我们将有很可能面临后抗生素时代的开始。到那时,如果一个病人病情严重,比如说染上大肠杆菌,事实上也没什么办法了。“
该基因的出现和蔓延的一个重要原因,怀疑是大量使用粘菌素喂牲畜,以促其生长。根据刘教授及其同事论文,每年全球在饲料中使用的12,000吨粘菌素,大部分是使用在中国的。
文章提到,除了中国,MCR-1基因也已在马来西亚和丹麦被发现。它表明,在2014年12月,马来西亚的科学家已经发现了带有看起来像MCR-1基因的细菌DNA序列。作者们说,携带MCR-1基因的大肠杆菌已蔓延到其他东南亚国家的可能性,“十分令人担忧”。
论文发表后,新的文件和资料表明,MCR-1基因已经在许多其他国家的细菌样本中被发现,包括泰国,老挝,巴西,埃及,意大利,西班牙,英格兰和威尔士,荷兰,阿尔及利亚,葡萄牙和加拿大。
关于MCR-1最可怕的一点是,它很容易将耐药性通过一种被称为水平基因转移的过程扩散到其他种类细菌上。
几年前,基因NDM-1曾引发过类似的恐慌。它具有从一种细菌跳跃到其他种细菌的能力,并使他们对所有已知的药物产生高度耐药性,但有两种药物除外,其中包括粘菌素。
如果抗粘菌素的MCR-1基因与NDM-1基因结合,那么具有这种联合基因的细菌将几乎对所有的药物产生耐药性。
在2010年,仅两种细菌——大肠杆菌和肺炎克雷伯菌,被发现带有NDM-1基因。几年之内,NDM-1已在超过20种不同的细菌中被发现。
NDM-1和现在的MCR-1的发现,为解决抗菌素耐药性的任务增添了紧迫性。
2012年,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陈冯富珍博士警告说,每一种开发出来的抗生素都会面临变成无效的风险。“众所周知,一个后抗生素时代实际上意味着现代医药的终结。例如脓毒性咽喉炎或孩子的膝盖刮伤等的普遍案例都可能再度成为致命性的情况。”
世界卫生大会将是评估全球行动计划对解决抗生素耐药性问题是否有效的机会。
需要立即采取的一项行动是要禁止在畜牧业生产中使用粘菌素。备受推崇的《柳叶刀传染病》杂志在二月发表了一则评论——我们必须呼吁政府的最高级别遏制在农业中使用多粘菌素(含粘菌素),否则我们将需要面临更多的患者并对他们来说:“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治好你的感染。”
人类使用的其他抗生素也应在畜牧业中被禁止或严格限制使用,特别是当它们被用作生长促进剂。全球行动计划有五个目标:正确恰当地使用药品以保持人类和动物的健康;通过改善环境卫生,个人卫生和加强预防感染措施,减少感染;加强监测和研究;教育公众,以及医生、兽医和农民,正确使用抗生素;并增加研发新药物、诊断工具和疫苗的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