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基因粮食的博弈

来源：TWN
作者：Robert Weissma
翻译：成文娟

像转基因作物扩张的这样迅速、鲁莽、激进并且潜力不大的情况恐怕是少之又少。

上个月，一个亲转基因作物的非营利组织：国际农业生物技术应用服务局（International Service for the Acquisition of Agri-biotech Applications ，ISAAA）发布了一份报告强调转基因作物的扩增。根据ISAAA的报告，转基因作物增长了12%，或者说是100,002,300万公顷，2007年达到1,100,004,300万公顷，成为在过去5年中增长第二快的土地利用方式。

这对于转基因作物的支持者的确值得庆祝。他们宣称转基因作物帮助了农民，他们认为转基因作物能确保减少发展中国家的饥饿和贫穷。ISAAA的创建人，这篇刚刚发布的报告的作者，Clive James认为：“如果我们希望提前5年即在2015年实现降低饥饿和贫穷的千年发展目标（Millennium Development Goals ，MDGs），转基因作物在未来十年必须起到更重要的作用。”

事实上现有的转基因作物已经伤害到小户农民，也没有增加粮食供应—并且强加给人民和这个星球巨大的极其难以预知的风险。

对于业界所炒作的转基因产品，所有种植的转基因种子实际上仅仅是只带有两个基因修饰品质的四种产品—大豆、玉米、棉花和油菜籽。大部分作物的基因经修饰后成为耐草甘膦的品种，草甘膦是孟山都公司出售的一种商品名称为Round-up的除草剂（这些转基因作物种子就是众所周知的Roundup-Ready）。其他的则被修饰成为包含一种自然存在的杀虫剂Bt。

Bill Frees是食品安全中心的科学政策分析人员，《谁从转基因作物中获益》一书的联合作者，ISAAA同时期发布的另一项报告的作者，他认为发展中国家大多数转基因作物是大豆。这些作物向富裕国家出口，主要是作为动物的饲料。这与解决饥饿的粮食供应根本毫无关联。

转基因作物在发展中国家的使用，逼得这些拼命试图养家糊口并维持其土地使用权的小户贫穷农民没有架招之力。

耐草甘膦是为了能够提早和减少农药喷洒，但是正如《谁从转基因作物中获益》这一报告中总结的，这些转基因作物种子“让农民更加频繁的喷洒一种特殊的除草剂，也不担心会危害作物。”这需要的费用超出小农可以负担的能力—但减少劳动力成本。劳动力成本降低是工业农场的主要利润来源。

ISAAA声称，印度和中国的Bt作物实际上减少了杀虫剂的喷洒，这一点进而成为转基因作物最主要的优点。

Freese认为Bt作物可能最初降低喷洒需求，但Bt仅仅在对抗某些特定的害虫上有效，这意味农民可能必须要使用杀虫剂来预防其他食用农作物的害虫。

着眼旁遮普（Punjab）的一个地区，《谁从转基因作物中获益》说明了二次害虫问题如何抵消Bt作物可能带来的任何益处。

Freese也指出开始有证据支持对转Bt基因到作物中可能导致抗Bt害虫的长期以来的担忧。

转基因作物种子本身就很昂贵，而且必须每年重新购买。这个行业的领头人孟山都公司以起诉农民保存种子这种传统行为而臭名昭著，并且他们认为农民保留从邻近农庄吹过来的转基因作物种子同样是违法的。ETC集团的研究总监Hope Shand 是一位狂热的转基因作物的支持者，他宣称“这可以解决饥饿”或是帮助穷人中的穷人。

我们至少可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对农民友好的方法。

虽然这个行业及其盟友宣称生物技术某天必将为穷人带来利益，Shand表示“我们目前没有看到转基因粮食比较便宜，更加有营养或者味道更好。”

她说，“虽然转基因作物种子对孟山都公司而言是盈利性的商品，但其并未证明对科学或是社会有益处”。

Freese指出这个行业十五年来一直保证将使穷人从中获利——但始终没有实现。他说，鉴于这个行业集中在引入耐除草剂的种子，而一个管道里的产业是不能改变现况的。

转基因作物带来收益的证据并不显著，但是绝对有理由相信益处已经开始显现。ISAAA的Clive James指出中国和印度的Bt庄稼的产量已经有所提升。

《谁从转基因作物中获益》谨慎的评论这条消息，并提供了确凿的反证。这份报告强调了影响产量的多重因素，认为Bt和抗除草剂的作物本身都不是为了提高产量而进行改进，仅仅为了抵御害虫或是抵抗喷洒的除草剂。

除了造成土地集中和取代小户农民这些社会灾难以外，转基因作物已经出现大量的生态学和可持续性问题——即使转基因作物的实验还是十分新的研究。

农药抗性快速积累的明显的证据更加证实《谁从转基因作物中获益》的观点，这意味着农民需要喷洒越来越多的化学物质但效果却越来越微弱。在生物技术强国，杀虫剂的使用也在快速增长。美国种植了转基因种子中的一半，在这个最大的转基因种子使用国，抗草甘膦的杂草也在疯长。根据《谁从转基因作物中获益》中的数据，从1994年到2005年美国草甘膦的使用增加了15倍，其他的毒性更强的除草剂的使用也在快速的增长。发生在美国的情况很可能预示着其他最近开始种植转基因作物的国家的未来。

由于孟山都公司和它的盟友消除种子保存，种子的多样性在下降，新品种的发展也放缓。

临近区域种植的转基因作物造成的污染使得农民保存非转基因作物的能力灰飞湮灭。依赖少量的种子品种使得粮食体系十分脆弱，特别是当如今广泛种植的转基因作物存在着如此明显的问题。

由于转基因作物和食品的长期影响还不确定，有人可能会幻想存在着短期的确定的利益。但这些人想错了。

相反，这是一个基础狭隘的行业所强加的一项存着短期负面影响以及可能猛然跌落的具有风险的技术。

但是确实如ISAAA乐观的报道所言，转基因作物种植在快速增长，并且仍然高度集中在少数几个国家：美国、阿根廷、巴西、加拿大、印度和中国。

欧洲和大部分发展中国家继续在抵制着孟山都的种子帝国主义。这个行业和它的盟友谴责这种立场是一种制造恐慌的无聊的应对态度。事实上这反映了一种对已然清晰的成本和效益的理性分析——我们可以正确估价现实，但却无法计算玩弄自然的最本质的东西所带来的风险。

作者Robert Weissan是总部在华盛顿的“跨国监控”的编辑，“必要行动”的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