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造的东西总会存在危险”：纳瓦霍人关于圣弗朗西斯科峰人工造雪事件的文化背景

作者：Adam Dunstan

翻译：王程

引言

对于圣地这一术语，不同学者有着不同的定义。笔者赞成的一种是人们愿意为之奋力保卫甚至为之战斗的神圣空间（Lane 2001）。这一定义在圣弗朗西斯科峰（San Francisco Peaks）案例中得到了典型的诠释。该案例中我们可以发现纳瓦霍人（Navajo）关于扩大亚利桑那州Snowbowl滑雪场这一提议的强烈反对，滑雪场位于圣弗朗西斯科峰。

项目进行期间的一天笔者对一位纳瓦霍老年妇女做了访谈，她问笔者是否支持滑雪场的扩建。随后她告诉笔者如果选择支持，她就把笔者“赶出去”。不论她是否在开玩笑，这在一定程度上都反映了纳瓦霍人将滑雪场的扩建视为对圣弗朗西斯科峰神圣意义的威胁。

背景

圣弗朗西斯科峰屹立于亚利桑那州Flagstaff小镇。这座山峰在纳瓦霍传统上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是环绕纳瓦霍人家园的四座神山之一。由于它在纳瓦霍民族保留地30英里之外，它并不归属纳瓦霍民族，而在很大程度上被视为可可尼诺国家森林（Coconino National Forest）的一部分。

亚利桑那Snowbowl滑雪场是Flagstaff小镇的著名景区之一，坐落在圣弗朗西斯科峰的坡地。由于降雪量不规律或偏少，Snowbowl正面临着维持营业季完整的困难（可可尼诺国家森林公园护林站2005:7-10）。2002年，Snowbowl提出了扩建滑雪场的计划。2004年，国家森林服务局对外公布了计划内容（Save the Peaks 2010）。在该计划中，将在圣弗朗西斯科峰的面积达205英亩的地区进行人工造雪，以补充营业季的雪量不足（可可尼诺国家森林公园护林站2005:7-10）。不可否认，此项提议中最有争议的部分是人造雪以回收经处理的污水为原料，这引起了许多群体的不满甚至愤怒。

纳瓦霍民族和其他部落为终止该计划而提起诉讼，他们引用了保护本土美洲圣地的国家法律（Save the Peaks）。一些人通过公共抗议的方式反对该计划。笔者个人也参加了Flagstaff市政厅外的反扩建活动，纳瓦霍人和非纳瓦霍人一起高呼“保卫人权-保护圣地”、“拒绝脏雪”的口号。活动中群情激昂，但这并非仅出现在当地，其他地区的人们也纷纷呼应人造雪不应出现在神圣的圣弗朗西斯科峰上。

纳瓦霍民族对于人造雪计划的反应是当地人与政府关于部落圣地冲突的一个例子。也是自然区域管理没有得到所有利益相关方的完全理解与调适的例子。

核心问题

为完成本研究，笔者对亚利桑那州居住在Leupp反对使用人工雪的纳瓦霍人做了访谈。反对意见与纳瓦霍人的观念有关，许多人认为圣弗朗西斯科峰是神圣的，是神灵、植物、动物的家园，必须得到尊重，而尊重的最好方式就是使其不受侵扰。他们认为人造雪中含有人造化学产品和废物，这将改变圣弗朗西斯科峰的本质。出于此原因，人造雪被许多纳瓦霍受访者认为是一种危险，也是对山峰的不尊敬。

方法

2009年夏，笔者在亚利桑那州Leupp的一个纳瓦霍社区进行了民族志研究，该社区距离圣弗朗西斯科峰45英里。通过半结构与非正式访谈的方法获取了关于人工造雪的公众观点。

研究方法的缺陷在于笔者使用了来自一个社区的小的、非随机样本。因此，本文并非回答如下问题：“纳瓦霍民族全体对人造雪持怎样的态度”或甚至于“所有生活在Leupp的人们”，而是仅代表了笔者做访谈的那部分。希望这可以给所有美洲印第安学者在圣弗朗西斯科峰人造雪事件与当地人的回应未来的研究提供帮助。

研究问题

纳瓦霍民族对于圣弗朗西斯科峰没有法律上的所有权，他们从反对人工造雪的诉讼中得到了什么呢？许多学者从法律角度出发，对纳瓦霍民族反对该计划的深层社会-文化因素却很少讨论。

为了理解纳瓦霍人对于人工造雪的回应，我们需要研究以下问题：

1、反对人造雪的仅仅是发起诉讼，参加抗议的纳瓦霍人吗？或是更广泛的群体？换言之，没有参加诉讼或抗议的“典型”纳瓦霍人对于人工造雪持怎样的态度？许多作者已注意到纳瓦霍人回应人工造雪的文化含义，本文首次对居住在保留地并未直接参加人造雪诉讼或抗议活动的纳瓦霍人进行深度访谈。

2、存在与这些观点相关的文化因素或信仰吗？例如，纳瓦霍人个体怎样看他们和山峰的关系，这种关系在传统社会中被定义为“神圣”？

3、居住在圣弗朗西斯科峰附近的纳瓦霍人对于人工造雪的潜在影响有着怎样的关注？这些关注怎样演变成更广泛的反对人工造雪意见？

全文链接：13-02-04“任何人造的东西总会存在危险”：纳瓦霍人关于圣弗朗西斯科峰人工造雪事件的文化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