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全球恢复”的炒作
作者:许国平
发展中国家应谨慎对待目前全球经济恢复的炒作,相反应准备好政策来应对未来增长对出口依赖更少的情况。
这是三名有名的经济专家做出的严峻评论,他们警告说,世界经济并没有脱离危险。超过100多个发展中国家还没有开始分享到媒体声称的恢复。
南方中心(South Centre)的专门经济顾问阿库余兹博士(Yilmaz Akyuz)、联合国贸发会议秘书长素帕猜博士(Supachai Panitchpakdi )及前德里大学副校长纳亚尔教授(Deepak Nayyar)在1月28日南方中心举行的研讨会上这样说。
此次会议在日内瓦联合国大厦举行,来自发展中国家和国际组织的一百多名外交官和研究员参加了会议。会议由现任南方中心主席、前坦桑尼亚总统本杰明·姆卡帕(Benjamin Mkapa)主持。
曾是联合国贸发会议首席经济学家的阿库余兹博士说,舆论认为恢复已经开始,预计今年所有大经济体外都将开始出现正增长。但是,前面还有很多问题。发达国家的危机干预政策以增加政府花费和货币扩张为基础,而这正在制造另一个泡沫,金融机构可能再一次与实体经济失去接触。
由于政策制定者意识到了新泡沫的风险,因此有 “尽早”退出刺激方案的迹象,比如结束降息,逐渐取消额外的花费等。
随着刺激方案的影响消退,经济活动可能会失去动力或者甚至下降,阿库余兹博士警告说。如果刺激政策很快被反转,可能会出现新的、更深的经济下降。
美国由于贸易赤字,现在需要调整,迅速从消费依赖转移到出口为导向的增长。美国总统(上周国情咨文)的目标是5年内出口翻倍正好符合这一点。
美国调整的后果对发展中国家将有负面影响,阿库余兹博士预测说。利率可能会增加,从而增加融资的成本和偿还债务的负担,而美元的可能强势则可能削弱商品价格。
中国可以代替美国成为世界经济增长的火车头吗?阿库余兹博士说,预计中国可能会增加其国内消费,因为其出口将面临市场减少的问题。
依赖出口的发展中国家因此可能希望他们对中国的出口将至少维持,从而抵消对美国出口的减少。
但是,据阿库余兹博士说,进入中国的很多进口产品被中国用来生产中国的出口产品。即使中国通过从出口转移到国内消费来维持其高增长,这也不会给发展中国家太多帮助,因为在中国用于自己的国内消费的商品中进口成分很少。
“因此,即使中国根据国内需求维持10%的增长,中国也不能成为其它发展中国家出口到美国或欧洲的很好替代。” 阿库余兹博士总结说。.
另外两个主要的经济体德国和日本也不太可能推进其经济,增加其进口。因此,全球经济增长将会迟缓、不确定,资本流动和汇率将会不稳定。
阿库余兹博士还预测贸易保护主义将会增强,并会出现对全球化的激烈反对,可能都会出现在发达国家。因此发展中国家必须为前面的考验做好准备。
素帕猜博士警告发展中国家不要被“早期恢复”的言论所误导。他估计,超过100个发展中国家仍然在衰退中。发达国家的刺激计划不能维持,因为他们已经利用了大量资金,不能再提高了。
联合国贸发会议首席经济学家补充说,恢复只是部分,发生在一些产业(股票市场和房地产),家庭和公司债务仍然有很多平仓和去杠杆化。一次衰退,平仓通常需要3-5年,但是由于这是大衰退,因此需要5-7年平仓开,他预测说。
联合国贸发会议的数据显示去年的外商直接投资下降了30%,在一些发展中国家则下降了50%。今年预计外商直接投资没有强劲的反弹。素帕猜还描绘了一幅关于贸易的凄凉画面,去年贸易总额减少了15%,预计今年只会反弹5%。
数据显示,我们正处在一个脆弱时期,素帕猜称之为“后心搏停止“的情况。“我们还没有成功地让全球经济走出衰退,我们不能回到被大银行和那些企图影响的人所推动的一如既往的模式。”他说。
素帕猜提议扩大南南合作,发展中国家增加彼此的贸易,将其金融资源集合起来,包括新的地区货币基金。
应解决商品价格的波动,改革全球经济治理。金融系统也应改变,以便银行可以被限制到从事狭窄的银行业务(收集存款,借出),而不是更稀奇的一切东西。
纳亚尔教授同意阿库余兹博士认为不能期待中国代替美国调整引起的缓慢的看法。发展中国家的经济预期取决于发达国家的恢复,尤其是美国的恢复,而即便如此,衰退仍然可能会变成萧条。
危机应促成一个发展智囊团的产生, 纳亚尔教授说。应对传统的宏观经济政策思维进行改革,不仅集中在通胀控制,而且应谨慎对待金融自由化。
发展中国家还应重新思考他们对内外市场及金融资源的相对依赖。国内市场是很重要的,国外市场不能被替代。现在是时间认识到发展型国家的先发制人作用,包括执行工业和技术政策。
从国际来看,必须协调各个国家的政策。基本上,发展中国家在生产、贸易和外汇储备持有方面正变得越来越重要。因此,如果他们能更好地组织起来的话,可以有更大的话语权。
工作会议发言人的结论是,发展中国家应从全球危机中吸取教训,不要对“恢复”自满,重新思考发展战略和政策选择,以及成为国际金融改革的倡导者。
正如素帕猜说的一样,在1997-98年亚洲金融危机后改革金融体系的机会已经丧失,现在另一场更大的危机正袭击着世界。除非现在就做些什么,否则我们可能再一次迷失。